第四十七章 :宫廷内乱-《异界之战神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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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怕死??“蓝宇颇有几分威吓的问道。
“下官一死何足惜,唯恐王爷失德而百姓蒙难!若王爷肯以天下苍生为念,纳言受谏收回成命,下官愿百死谢罪!!“慷然赴义,以前蓝宇并不明白是何种情景,但现在他明白了,虽然张绍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文士,但他身上真的有一股浩然正气,还有那凛然赴死之悲壮豪气。
左右矮几上两名刑名从事快速的砚墨醮汁,挥毫书写,详细地记录审讯内容,蓝宇默默无语,看着一脸正气凛然的张绍为,长长叹了口气,轻轻挥了挥手,“犯官张绍为,身为臣下,饱受王恩,却不知回报恭礼,反而以下犯上,不分尊卑,屡次诋毁诟病王上,实罪无可郝,依律当斩,但念其往日理政治民略有寸功,加之在民间仕林皆颇有贤名,为唯有辱圣贤斯文之名,赐毒酒伏法,保其全尸!”
说完之后,蓝宇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黯然神伤,仿佛做了件很亏心的坏事,十分的难受,自己是不是成了那些枉杀忠臣义士的暴君昏主中的一员呢??他不知道答案,但他别无选择,要达到目的,就必须不择手段,排除一切障碍和阻力,达成目标,定定了有些纷乱的心思,蓝宇平静地对得胜全道,“带他下去吧,由你负责监刑!尸首交给他的家人,身后的抚恤按常制办理,不得怠慢,也不可祸及他的家小!”
得胜全肃然应是,那堂下的张绍为却是俯身连连叩首,在青石地面上是砰砰作响,“王爷!下官再次恳求您,收回成命吧!要下官一死有何难??下官冒犯王爷虎威,甘心认罪伏法,但王爷万万不可妄行新政,背弃祖制啊!我朝天子尚在,朝廷威严尚存,王爷一意孤行,背宗弃祖必会惹来大祸!…………”
“住口!把这胡言乱语的犯官带下去,立刻行刑!!”面对张绍为的悲声高呼,蓝宇微微别过头去,任由得胜全指挥着两名卫士将他连推带搡的押出了刑室。
厚重的石门紧紧闭合,远远地仍然可以传来一两声张绍为声嘶力竭的苦苦劝谏声,不过这声音很快就嘎然而止,蓝宇可以想象,这肯定是得胜全的杰作,经这么一闹,这燕州明士张绍为的满口钢牙估计也是所剩无及了!
黄蛇岭高大坚固的关墙之上,如今已是血迹斑驳,处处坑洼,零星的狼牙箭羽搭拉在墙面上,腥臭之气弥漫在冷寒的空气中,外城护城河前后的空地上仍然有三三两两的未及收敛的阵亡的两军将士尸首,就这么暴尸荒野,幸尔如今已近入冬,关外天气也是日益转寒,这才避免了尸瘟的形成,冰冷的护城河水缓缓流动着,依稀可以看到几具尸首和血色在其中沉浮,渐渐飘荡向远处。
北门主城楼上,黑色的龙旗高高飘扬,各色旌旗认旗随着出自草原的冷冽秋风猎猎作响,呼啦啦的战旗迎风抖舞下,一队队身着黑色甲胄的强壮士兵在城墙上来回巡视,垛口、角台、箭楼上,一队队弓弩兵手中的箭弩簇矢在灰暗的光线下依然散发着幽亮的寒芒。
天空灰蒙蒙的,厚厚的云层也是青灰色的,低低的压将下来,让守军将士的心里也是沉甸甸的,关外五里之外那一片十里古勒联军的连营依然铺天盖地,鬼哭狼嚎声时时从那片军营里传出,其间还有许多哭喊尖叫声和淫笑喝骂声时隐时现,这所有的一切都令岭关守军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和憋闷!
城楼护栏旁,海熊灿拄刀而立,粗犷的脸上阴沉一片,眼神中一片肃杀,他久久地盯视着远方那片灰蒙蒙的连绵军营,一片片各色的狼旗随风高展,清晰可见,他的心里就象是被火在烧一样痛楚不堪,或许是感受到主帅心中的悲愤和痛恨,身后的一干亲兵和部将脸上也同样是阴沉冷冽。
噔噔噔,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从楼下转梯处响起,海熊灿眉头一动,仍是没有回头,依然冷冷注视着远处那片恶狼充斥的军营,只是粗豪的眉宇间却多又多了几分杀气还有几分期翼,心中暗忖,王爷的诏令也该到了吧?!
果然,满脸喜色的副将黄三江披挂整齐的快步冲上城楼,三步并作二步的来到海熊灿身旁,麻利的参了个军礼,恭声道,“禀报大将军,西昌王命宣抚使,领西昌将军,左大人一行仪仗车马已至南门,请大将军前去迎接!”
“噢?左大人??莫不是王爷亲军副统领左忠进??”闻听王使大队已至,海熊灿脸上的阴云也是一扫而空,颇有喜色地问道。
“回大将军,正是左忠进左大人!左大人带来了王爷的诏书令谕,并随行押送了大量的粮饷军械及辎重物资,请大将军前去领诏接收!”黄三江年岁已经不轻,今年四十有三,再加上久驻边关让他的脸孔更加沧桑,轮廓深刻坚硬,再加上一脸的络腮胡,更显老相,但却是硬朗刚毅,颇具粗豪武将的风采,再加上武力不凡,用兵稳健,也深受海熊灿信任和倚重!
“好!王爷诏令一下,这古勒鞑子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众将士,随我前去迎接王使大驾!”海熊灿憋闷了近一个月的怒气和怨气终于一扫而空,豪迈的挥手喝道。
夜幕深沉,夜风冷冽,风吹树摇,枝叶婆莎!
并州开定府落雁山庄,庄门紧闭,门楼和望楼以及外围庄墙上一排排高挂的风灯,在轻啸的夜风中左右摇摆,嚓嚓作响,烛光摇曳中,映照得负责守承和警戒的庄勇脸上忽明忽暗,庄园其他的地方都隐在深深的黑暗之中,这偌大的庄园一片安宁寂静,只有庄外那一片深沉低矮的佃农庄户们的院宅里偶尔会传来一两声微弱的犬吠声。
落雁山庄的外围警戒是由庄墙和各处望楼两部份联合组成,各处重要的庄墙和望楼哨位都由秋雨剑派中的二代弟子轮流负责带领当值的庄勇负责守卫和警戒,整个山庄的庄勇连同剑派弟子共计有八百多人,其中剑派弟子皆为年轻的女子,人数在二百上下,其余的庄勇皆是从依附山庄的佃农和庄户人家的健壮而悍勇的子弟中挑选而出,其忠诚度无须置疑,再加上剑派杰出弟子的精心调教和训练,这批庄勇比之普通大户从家的护院的武力和素质也是不逞多让!
今夜无月,冷风嘶啸,加之又临近初冬,这深夜里露重风寒,空气格外的冷冽潮湿,守卫山庄正面的南庄墙上的二十余名身着灰色劲装腰佩朴刀的庄勇们在二代弟子鲁巧儿的带领下,象往常一样在庄墙上来回巡视,每隔一段距离墙垛上都插有一枝浸着防水油脂的松油火把,暗红的火把散发着红黄相间的光芒,把头上的火焰随着掠过的夜风左右摇摆上下跳动,将走在最前方的鲁巧儿那张并不漂亮的小脸映得红通通的,时亮时暗。
她身上随风飘散的一股股属于女儿家独有的体香和胭脂气味,让随后跟进的一众血气方刚的庄勇壮汉们都是心荡神摇,但是脸上却是恭敬而严肃,不敢有丝毫不敬之色表露,这落雁山庄是名震武林的第二大剑派秋雨剑派的山门和总坛所在,派中弟虽皆是柔弱娇小的女子,但那一身的内外功夫,还有那手上的利剑可是非同凡响,刀口舔血那是眼也不眨,他们这些庄稼汉出身的庄勇们可是不敢轻易冒犯。
白衣如雪的鲁巧儿手按佩剑,面色严肃地当先而行,虽没使出轻身功夫,脚下也是缓步迈进,但步速却是快捷而稳健,衣带随风飘舞,显得格外的清逸脱尘,足可见她的武功不弱,身后的庄勇小队只得不停的加快步伐,这才能勉强跟上,走在这高高的庄墙上,迎面而来的透着冷冽的夜风扑打在脸上,会让人的头脑格外的清醒,触觉也是十分敏锐。
鲁巧儿长得并不美,可以说十分的平凡,尖尖的小脸上五观毫无出众之处,肤色也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与同门的其他美丽清秀的师姐妹相比,她的外表确实太普通了,如果与一代弟子中最杰出的代表归雁四凤相比,那她更是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挫败感!
不过,鲁巧儿并不觉得外貌可以决定一切,她也有自己的独特和过人之处,比如她那一头如瀑布般柔软顺滑的秀发,就为许多师姐妹羡慕不已,还有一点也是她的骄傲和可以炫耀之处,那就是落雁四凤之首金凤的亲传弟子的显郝身份,在同门中,四凤亲传弟子不超过甘十之数,而鲁巧儿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不仅是四凤之首金凤的亲传弟子,更是金凤的得意高徒,无论剑术、悟性、内力、轻功都在其他二代弟子之首!
再加上她管理和御下能力出众,与师姐妹的关系相处的十分容洽,统带属下处理派中事务也是卓有成效,因而曾受到掌门师祖柳茹雨的多次赞扬,在二代弟子甚至是整个剑派内的地位声望都是十分高崇,如果不出意外,秋雨剑派第三代掌门的身份非她莫属。
但是意外终于是出现了,秋雨剑派如今已和原为宿仇的清风剑派全面和解,两派掌门竟然是同门师兄妹,而且感情亲呢,非同一般,先前只是因为一点误会和小人挑唆离间才会反目成仇,如今两位掌门仇怨已化,间隙已解,自然雨过晴,重修旧好,这令一众秋雨弟子都是大感意外,更令人惊异的是,最近已有传言说,两派很快会合二为一,秋雨剑派会并入清风剑派,而掌门之位也会由原清风剑派掌门石从天担任。
这些在剑派和山庄内传播的所谓传言,作为协助师尊金凤处理派中内务的鲁巧儿来说,她当然明白其中的真假虚实,这些事根本就不是传言,而是即将并很快实现的事实!
鲁巧儿不明白也不理解掌门师祖的想法,她不能想象也不敢去想,如果秋雨剑派一旦并入清风剑派,会在武林同道中引起怎样的胡乱猜测和流言蜚语,而原本还算平静的江湖会随着两大剑派的合并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要知道,原本平衡的武林各门派实力一旦出现倾斜,这将引起的后果和影响是难以估量的。
鲁巧儿原本很尊敬,也很崇拜美艳高贵的掌门师祖,她的武功,她能力,她的魄力,她的手腕,她的意志,所有的一切都令鲁巧儿崇敬万分,很长时间一来,都是她奋斗和拼搏的偶像,她日夜苦练武功,努力搞好同门关系,负责部署和协调山庄防卫,还要兼职处理派中繁琐的内务,事事都办得妥妥当当,滴水不漏,这一切为的是什么?
她心中很清楚,她要以英明果断、刚强坚毅的掌门师祖和目标,不断的努力,不断的奋斗,她要向上爬,她要在不久的将来登上掌门之位,率领秋雨剑派,彻底击败和消灭压在头上的清风剑派,从而成为武林第一大派,然后领袖武林,统一江湖,成为不世出的武林第一位女盟主!
鲁巧儿心中的野心和欲望,从来没有在同门师姐妹和师门长辈面前流露出一星半点,她总是很谦虚,很谨慎,精明而干练,步步为营,小心经营,暗中培养和积聚属于自己的实力和人脉,所有的一切都很顺利,师门长辈们对她深感满意,也是青昧有加,不断委以重任大加赞扬,在同代师姐妹中,她的威望和号召力也是与日俱增,所有的一切都是顺风顺水,离那个遥远的目标似乎也越来越近了,她的心中也是欣喜不已,所有的努力没有白费,她要更加努力的拼搏和经营才是。
但是很可惜,天不从人愿,半月前,归雁山庄外矮崖一役,秋雨剑派门中精英,所有的一代弟子在掌门师祖的率领下倾巢而出,与前来迎战的清风剑派精英拼死一战,谁曾料异变迭起,此战本门不但没有大获全胜,消灭清风剑派主力,反而…………唉…………
想到这里,鲁巧儿的脸色更显苍白,细小的眼睛里透出一股阴厉的怨气,她很不甘心,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让自己的美梦破灭,让自己的数年经营和努力的心血付诸东流,所以她做出了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决定,而这个决定正确与否,今晚之后就会见分晓!!
紧了紧腰间的佩剑,鲁巧儿停下了脚步,身后的庄勇们也是站在原地,用恭敬而微带疑惑地目光看着她还算苗条的背影,对身后的目光她根本毫不理会,侧脸扫视了一眼隐在黑暗的夜幕中的远方,那条宽阔的通往官道的大路两侧遍布一片片密集而低矮的附属山庄的佃户庄农的宅院,此刻所有的一切都隐在暗沉的夜色中,嘶啸的风中隐隐可以听到远方的松涛声林涛起伏跌荡的声音,一切都一如往昔,安宁而静谥。
除了当值的庄勇和弟子,山庄中的其余庄勇仆役和剑派弟子,包括师门长辈们,未至亥时都已经熄灯入睡了,想必现在早已进入甜甜的梦乡了!落雁四凤中的三凤都率门下亲信弟子奉师祖之命出外打探叛出师门的师叔祖的下落,至今仍未归庄复命,而如今山庄内除了掌门师祖和代掌门师尊之外,就属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最高,权力也是最大,山庄的防卫和警戒力量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这种高高在上,掌控权力,掌握他人生死荣辱大权的滋味,真的是太美妙了,一定,一定不能失去,不管付出多大代价!!
鲁巧儿收回了远望的目光,暗暗下定决心!今夜山门正面庄墙以及各处望楼上的守卫都是忠于她的心腹师姐妹负责巡守,她手中也就直接掌握着近二百名体格健硕而又具有一定武力的庄勇,再加上二十几名武功不凡的师姐妹攘助,定可鼎定大局!
邦-邦-邦-邦,几声清亮幽远的打更声从深沉的庄院内清晰的传到鲁巧儿的耳中,已经是四更天了,照以往来说,她此刻就可以下庄墙回房休息了,这队巡逻的庄勇自然会有其她当值的师妹负责带领。
不过,今夜却不同以往,鲁巧儿依然站在墙垛处沉默无语,本应来换班的领队弟子也没有按时来到,这一切都令身后的二十余庄勇心中起疑,不过他们却也是没有多想,对这位剑派中的二代弟子翘楚,他们心中是怀着敬畏和忠诚之心的,虽然她的样貌平凡,但武功心智和能力皆是出超卓出群,在山庄的地位也是二人之下,千人之上,平时统带下属处理事务也是条理分明,公正无私,因而深得门中弟子和庄子丁勇的尊敬和爱戴!
良久,一道道嘶啸着掠过庄墙的夜风将那一声声清脆的邦子声越传越远,渐渐消失不见,黝黑的夜幕重又沉寂下来,垛口上斜插的火把燃得正旺,滋滋作响,募然间,通往山庄的大路上出现一片密集的黑点,这些黑点象幽灵一样快速而整齐的向前移动,却丝毫也未发出半点声响,须臾,已经沉寂良久的两片庄户宅院中响起零星的犬吠声,这些忠诚的蓄牲的触觉可是相当灵敏的,扭头向远处凝望的鲁巧儿心中暗暗咒骂。
一名比较机灵的庄勇已是感觉到情况有点不对,忙上前小声询问,“鲁领正,外面那些狗叫声好象不太对劲,小人猜是不是有外人入侵啊??”
鲁巧儿猛然回首,一双细长的眼睛瞬间迸射出两道冷厉的寒芒,象暗夜中的游走的恶狼之瞳,声音低沉刻骨的叱道,“住口!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做好你的本份!”
见领正发怒,庄勇忙不迭地道罪飞快地退了下去,却又有一名身高体阔的纠纠大汉快步近前,低头垂首十分恭敬地轻声道,“领正,朋友们已经到了,时辰也差不多了,是不是…………?“
鲁巧儿看了一眼面前这昂然壮汉,眼中却是闪过一丝鄙夷,继而却温声道,“传令下去,打开庄院两道侧门,动作轻巧一些,不要弄出太大的声响!“
“属下遵令!“那壮汉神色凛然接令,脸上却是流露出兴奋之色,转身点齐十名庄勇后就快步绕下庄墙,急速朝山庄正门处赶去。
远处庄户院落中的犬吠声由远而及近,至最后声音便稍稍有些密集,鲁巧儿的心也是随着起伏跌荡,直最后那汇成一片的吠声终于消失,深沉的夜幕也重归平静,她悬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低头看了看庄墙下不远处那一片密集而快速的黑点愈来愈近,鲁巧儿凝重的神色也是渐渐舒展开来,一种有些狂野而兴奋的神色浮动在眉梢眼角,一整颜色,她转声向余下的庄勇下令,“通知其他巡防领队,立刻率领所有庄勇返回正门待命!”
接令的庄勇们快速散开,依次去通知正在各处巡防的护庄领队,鲁巧儿也是快步朝正门楼处赶去,脚下却是展开轻功,清寒的夜风呼呼掠过耳侧,只见白衣胜雪,衣带飘飘处,光暗辉映处显得格外的英姿飒爽,傲气逼人,此时她的心中充满了振奋和信心,今夜之战必定一役功成,而自己也将扬名天下!!
黄蛇岭南关门外,车马迤逦,仪仗林立,彩旗招展,旌旗连绵,一万余黑骑军将士排列成两个整齐的条形军阵,护卫着绵长的辎重车队,而最前方那辆四马拖拉的豪华车轿,里面所坐的正是身负重任的唐领王命宣抚使,领西昌将军左忠进!
海熊灿率领一众亲信部将飞步冲出关门,满面喜色地便是迎向了金锣齐鸣,彩旗飘扬的王使车驾处。
“下官总督两关兵事,兼领黄蛇岭关防城守海熊灿,率彪下众将参见王使大人!吾王千岁千岁千千岁!”海熊灿看似豪鲁一员猛将,实则却是粗中有细,这一番参见王使的礼仪见词都是中规中矩,身后随同参拜的一干将领都是心中暗赞。
“海将军总督两关兵事,殚精竭虑确是劳苦功高,殿下也深感欣慰,特遣本使前来宣慰众将暨犒赏三军颁赐封赏!”左忠进也是肃容正色,依着王使规制答话,说完之后,方一松脸色,快步上前轻笑着虚扶道,“大将军快快请起,如此大礼下官可是不敢承受啊!”
海熊灿也是哈哈笑着起身,抚了抚身上的尘土道,“左大人过谦了!如今你深受王爷器重,乃是王命宣抚使,领西昌将军,可是钦差的身份,本督又岂能怠慢!!”
“大将军折煞下官了!大将军原本就是在下的上官,如今又同殿为臣,理应互助共勉,竭力为督王殿下效命才是!”对于海熊灿少有的恭维之词,左忠进也是不敢承受,依然十分谦逊的回道。
两人寒喧几句之后,接着是黄蛇岭关一众守将上前报名见礼,左忠进也不托大,依依还礼,之后海熊灿便率众将王使一行仪仗车马并同一万援军和随押的辎重粮饷车队引入城中一一妥善安顿。
一顿忙碌下来,天色已是渐晚,日幕时分,王使一众随行人员和来援的一万黑骑军的宿营诸般事务这才处理妥当,当晚海熊灿在城守府摆下宴席,为左忠进一行接风洗尘。
开宴之始,首先是王使左忠进颁读封赏诏书,海熊灿东征期间以及镇守边关屡立功勋,着即晋正二品衔,授镇远大将军爵,仍领两关总督兵事司使,原副将黄三江守关有功,着晋正四品衔,授明威将军爵,兼任黄蛇领卫将军职守,协助海熊灿署理两边防务兵事,其余守关将士上下也皆有封赏加饷不等,同时王使也代督王宣慰犒赏三军,除当值守城军将外,其余三军将士皆有赐宴,除了酒水限量之外,肉食果蔬充足,务必尽兴欢庆,以贺东征大胜暨王爷有嗣大喜。
封赏诏书当众颁读完毕,众将拜领奉诏之后依次谢恩礼毕,海熊灿亲自将左忠进迎入主席上首,同时宣布酒宴开席,这边关军镇的酒宴比起内领诸府的宴席规模和丰盛程度处然是多有不如,菜式简单皆北地特产,多牛羊肉食而鲜少海产水物,制作简易粗躁,色式也不华丽精致,席间也并无歌舞鼓乐助兴,但这场接风酒宴的气氛却是相当热烈,陪坐的各位皆是久镇边关的悍勇之将,虽举止粗鲁,但确是热情豪迈,对于同是军旅出身的左忠进来说也是分外亲切,因此宾主上下,也是十分尽兴,上使下官和同袍间频频敬酒劝饮,场面和谐而热烈。
很快酒过三巡,三过五味,几排灯架上的婴臂粗的牛油烛盏高烧,映得满堂一片光明,微有醉意的左忠进已是和海熊灿和黄三江这两位边关重将进入后堂商议军情,而厅中酒宴却是更加热列,少了王使和主将的坐镇,也少了许多拘束和自制,席间那些粗豪的将领们也是放开了胆子狂喝海饮,刚烈的烧刀子一坛坛的往桌上搬,小盅小尊不过瘾,干脆换上大海碗,一顿猛灌,杯觞交错间,行酒令和呼喝叱叫声渐渐充斥于耳,这酒宴的气氛也是开始进入高氵朝!
内堂中也是灯火幽亮,上首坐着左忠进和海熊灿,下首则是两名来援的唐王亲军校尉,和守关副将黄守仁。
两名亲兵呈上醒酒茶之后,海熊灿便正襟而坐,堂下众将也是昂首挺胸,全神贯注地倾耳聆听左忠进宣示唐王口谕。
“督王口谕,令下官率一万黑骑军来援海将军守关破敌,而守城所需的粮饷军械及其它辎重物资也一同送来!”左忠进凛然正色的说道,顿了顿又道,“随队押送的物资辎重和粮饷军械,海将军彪下行军司马和库司笔吏已经点验接收完毕,确实无误!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尽快退兵破敌,将犯边的古勒鞑子一举驱遂回草原,解边关之围,为王爷分忧解烦!”
左忠进宣示完毕,海熊灿并堂下众将纷纷起身施礼,肃声领谕。
重新落坐后,海熊灿泯了口醒酒茶,清了清脑子,这才向谦居右首的左忠进道,“左大人,实不相瞒,目前两关的军情其实并不是十分危急,古勒联军除了团团围困黄蛇岭关,并多次挥军攻城之外,对邻边的九岭关却是秋毫无犯!只是这近月一来,鞑子军数次攻城不下且损兵折将之后,一怒之下便是在关外我魏人居住的村镇大加肆虐,烧杀掳掠,奸淫妇女,如今这关外的数十村镇如今都化为废墟,可谓十室九空,百姓伤亡惨重,有存活下来的也被掳到古勒营中充当奴隶和军妓饱受凌辱折磨!本督身负王命,添为两关军防主将,统率十数万大军,却是不敢轻举妄动,未曾派出一兵一卒出关迎战,实是汗颜无比,本督实在是愧对边关百姓的信任,有负王爷厚恩啊!“
长长的一席话说完,海熊灿黑黝的脸色更加的深沉,满脸的自责和内疚,双拳紧握几难自制,显是心中愤疚交加,就连堂下的黄三江也是一脸愧色和愤恨。
眼见此景,左忠进心中也是黯然神伤,除去宣抚使的王使头衔,他也是一名胸怀热血的百战将军,虽无郝郝战绩,也无用兵如神的声名,但在他的心里,也是坚定的认为大好男儿披甲从军便是要忠君报国,保境安民,即便血染沙场,马革裹尸那也是死得其所,虽死犹荣!如今边关军备齐全,士气高昂,再加上黑甲军在王府的淬炼下是兵强马壮,战力出众,但面对蛮族联军的悍然犯边掠境,甚至是烧杀抢掠大魏的百姓却是始终未曾出关一战,这对军中将领,尤其是黑甲军系的将领来说,是何等的耻辱,何等的愤怒!
海熊灿虽然总领两关防务,统带十五万步骑兵马,但他也是有心无力,虽然王言临行前并未言明,海熊灿话中也未明显流露,左忠进却是也可以猜测出几分原因,能令脾气耿直忠烈,用兵强悍勇猛再加上在黑甲军中素有声望的海熊灿大将军束兵勒马,坚守不出,那肯定是王爷亲自下的谕令,他才会不得不严守关隘死守不出,而坐视古勒联军涂炭杀戮关外百姓!
“大将军不必过于自责,此事非战之罪,也非将军本意,实情非得已啊!督王临行前也曾对我说过,挥军东征与朝廷官军连场大战方才停歇,出征的黑甲军如今折损过半,实力大跌,目前急需休整补充,休养自息之后,方可重振声威,平定四方!而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确保边关的稳定,和领内治下的稳定!海将军身肩守边重任,万不可乱了心智,当下之际,是要尽快扫平边患,驱遂鞑子,为王爷推行的新政方略保驾护航!“
说起来,蓝宇也算是有几分识人之明,委任的这位宣抚使倒也是人尽其用,虽然无甚大才大能,但忠心可嘉,而且稳重谦逊,又可以很好和很完全的执行他委派的任务,确实是找对了人。
一番好言安抚之后,海熊灿的脸色也是舒展了不少,心中的那一点愤懑和憋闷之气也是荡然无存,随之而来的,则是无穷的战意和杀意充斥在胸膛,两缕威风的黑须也是无风自舞,“左大人但请放心!如今王爷诏令已下,三军士气高昂,粮饷军棋充沛,本督明日一早便会点将出关,与那古勒联军大战一场,杀他个血流成河,扬我黑甲军威,一雪前耻泄我心头之恨,为蒙难的边关百姓们报仇!!”
“大将军威武过人,用兵老辣独到,麾下将士也是悍勇精锐,明日一战定可马到功成,大破敌军,显我唐军威武!!下官对大将军和我边关将士充满信心!下官所带一万亲军将士也交由大将军统带调度,助大将军破敌斩将!!下官在此仅以茶代酒,预祝大将军旗开得胜,杀尽胡蛮,扬我大魏国威!“左忠进慷慨激昂的说完,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哈哈!好!左大人说得好!承你吉言,我军明日定会大获全胜,杀光古勒人,扬我大魏国威,为王爷嗣喜献上一份薄礼!“左忠进一番激励和祝词说得是慷慨激昂,也是深深说到了海熊灿的心里,后者顿时激情满胸,抓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迅而豪情万丈地按刀而起,大喝道,”传本督制令,三军将士今夜二更寝,五更起,用饭后除二万步军留守关隘外,其余五万骑军并王爷调配的一万亲军,齐出关外,痛击古勒鞑子,此战不破敌军本督誓不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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