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徐北枳不知道从哪里又拎了壶酒,好似自言自语,“说好了不来,结果又来,最后又不见正主,看来这位平时瞅着气态平常的马夫了不得啊。” 陈望沉声道:“徐北枳,你最好别拦我。那人的修为,绝对超出你的想象,甚至连你们王爷都无法想象!” 徐北枳脸色如常,喝了口酒,“哦?” “徐北枳,也许徐凤年不用畏惧世间任何人,但是他现在所面对之人,是例外!”陈望语气焦急,显而易见,能够让以沉稳著称朝野的陈少保如此失态,肯定不是小事。 徐北枳扭头笑问道:“要不要喝口酒压压惊?” 陈望差一diǎn就要破口大骂,但是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陈望重重叹了口气,接过酒壶,狠狠灌了一口绿蚁酒。 徐北枳没有去接陈望递还给他的酒壶,而是重新望向街道尽头,喃喃道:“我跟那个家伙从北莽一路杀回北凉,期间多次九死一生,比如被提兵山第五貉堵住,可我都没有怀疑过能够活着来到北凉。内心深处,总觉得只要跟在那个家伙身边,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会骂骂咧咧第一个dǐng上去,总之,他先死,才会死我们。” 徐北枳咧嘴一笑,“就像这个家伙不会告诉我离阳朝廷如何看重我,我也不会跟他说这些。” 突然徐北枳一拍大腿,“他娘的!在陵州龙睛郡跟钟洪武掰手腕那次,我醉得不省人事,是这家伙背我回去的,可别说酒话都给说出去了!” 陈望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念这种事情? 这个时候,陈望记起户部档案里,有关徐北枳一件很容易忽略不计的鸡毛蒜皮小事,就是在北凉,关系莫逆的徐凤年和徐北枳其实从不称兄道弟,但徐凤年是柿子,徐北枳是橘子。 如果不是仅在北凉道,而是在一朝庙堂,两人关系,大概可以称为君臣相宜的典范了吧。 陈望想起当今天子。 会心一笑。 他也坐在门槛上,自顾自喝起酒来,很陌生的味道,毕竟十多年没有喝过这种家乡酒了。 但还是觉得 北凉家乡有养育之恩,离阳朝廷有知遇之恩。 世间安得两全法,家国两不负。 会不会到头来皆辜负? 就像辜负她一样? 陈望猛然仰起头,一口喝光壶中绿蚁酒。 徐北枳突然笑道:“陈大人,其实啊,说不定将来你有叶落归根的一天。” 陈望握紧酒壶,轻声道:“再也不回了。” 世间遗憾事,往往起始于再见二字。 而世间幸运事,又往往在于之后真正再见之时。 只可惜,遗憾事多,而幸运事少。 陈望重复道:“再也不回了。” ———— 年轻宦官缓缓站起身,一只手按在水井轱辘之上,“你爹,张巨鹿,曹长卿,还有你,加上那些早已被人遗忘的离阳前朝老人,其实都是一种人,我都不喜欢,但是扪心自问,不喜欢的理由,竟然是羡慕你们。” 年轻宦官陷入追忆,“离阳开国有几年,那座为赵室子弟传道授业的勤勉房就存在几年,我很久以前非常仰慕读书人,所以经常去听那里的那些读书声。很多内容我都忘记了,但是不知为何,至今还记得住一些,风雨凄凄,风雨潇潇,风雨如晦,既见君子……”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