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四周阒寂,一片皑皑白雪。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 萧聿眉宇微蹙,颔首看着手中的奏折。 苏云氏,也就是苏景北亡妻之墓,昨日竟有被人祭拜过的痕迹。 薛襄阳躬身道:“微臣无能,竟让苏淮安再次逃了,还请陛下降罪。” 薛襄阳面色不显,实则早已气得牙根发痒。 他纵观自己半生政绩,不说功标青史,史官亦要赞他一句嘉谋善政。 苏淮安此人,绝对是他的一大污点。 三年前明明奄奄一息,却能在牢狱中突然消失,三年后,他居然还能绕过层层围堵,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祭拜亡母, 曾任大理寺少卿的苏淮安,怎可能不知云氏陵墓旁会有人把守,他能来,便是根本没把刑部的布防当回事。 萧聿转了转手中扳指,沉声道:“城门守卫查过了吗?” 随薛襄阳一同前来的,还有兵部侍郎贺长之。 贺长之上前一步。 “臣已调取了今日出入城门的记录,疑人有二,皆是商贾,分别朝南、西南而去。”贺长之抖了抖袖口,躬身继续道:“苏氏余孽此番来京,行事不避耳目,定是另有所图,臣虽知这二人极有可能是障眼法,但也不排除他就是捏准了这个心思,将计就计。” 与熟知律法的聪明人斗法,难免要多想几层,但有时多想,却不一定是正解。 薛襄阳深吸一口气道:“臣恳请陛下,准许臣走一趟西南。” 苏家叛国一案虽由多方共审,但人却是在薛襄阳手里丢的。且是三年都没找到。 京城百姓常把此事当笑话讲,不是说刑部大牢能变戏法,就是说他薛襄阳独吞了苏家的钱库,放走了苏淮安。 薛襄阳做梦都想捉拿苏淮安雪耻。 萧聿看着薛襄阳道:“朕准了。” 薛襄阳道:“微臣领命。” 俄顷,萧聿看着贺长之道:“既然薛尚书去了西南,那贺侍郎便留京调查此事吧。” 贺长之道:“微臣领命。” 二人退下,殿门缓缓阖上,萧聿偏过头,扬起下颔去眺望窗外明月。 男人目光漠然,可握住杯盏的手却越来越紧,骨节隐隐泛白。 他这是回来了。 萧聿翻出信纸,提笔落字,折叠好,沉声喊道:“盛康海。” 盛公公脖子一伸,小声道:“奴才在。” “速速交给淳南侯,片刻不得耽误。” 盛公公道:“皇上放心,奴才这就去办。” “铮——” 子时钟声敲响,眼下已是高枕而卧的时辰。但仍有人彻夜不眠,比如养心殿勤政的皇帝,比如,准备二月会试的考生。 一般来说,乡试过后,地方考生都会来京租个院子备考,当然,穷一点的,还会合租。 唐文双手举过头顶,随后摇了摇手臂,肩胛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动静,他阖上书,回头看着怀荆,笑道:“怀解元。” 怀荆和衣而卧,阖眸道:“不是说了别这么叫我。” 唐文老家是信阳的,为人相当热情。 “为何不能叫?为何?!你可知你身后都甚么人!何文以、楚江涯、穆正廷、个个都是世家大族,可你居然是乡试榜首,我若是榜首,我老娘天天这样叫。” 怀荆沉默。 唐文将手臂杵在桌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怀荆道:“欸,怀解元,我怎么一天天都瞧不着你读书,我可好奇,你整日出去和刑部那帮差役携酒,是如何考上解元的?” 怀荆坐起身,默不作声地披上了大氅。 唐文一见他要出门,立马又道:“昨儿就一天莫影子,又去携酒??京个恩还废赖不?” 怀荆在脑中重新过了一遍这句话——昨日就一天没影子,又去喝酒??那你今晚上还回来不? “不回。”怀荆拍了拍唐文的肩膀,道:“唐兄,怀某劝你一句,空下来还是好好练练官话,不然殿试要吃亏的。”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