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若是有一条暗道,倒是都说的通了。 苏菱握着这些证据,心和手一同在颤抖。 这份后知后觉,令她浑身冷汗不止。 她是将门之女,自然知道通敌叛国四个字意味着什么,看着刑部的公文,心脏就像被刺穿一般。 镇国公府男丁女眷全部流放。 苏景北长子苏淮安,择日处以凌迟之行。 凌迟。 那是要在他身上剐上千刀吗? 苏菱捂着小腹,不停轻喘。 “娘娘肚子里还有皇嗣,千万要保护好身子……”扶莺看着她通红的眼眶,连忙道:“不然,娘娘还是哭出来吧。” 苏菱摇了摇头。 天下人都有资格哭,但她没有。 思及此,苏菱下腹突然坠痛,她双拳紧握,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见此,扶莺立马坐不住了,慌张起身道:“奴婢这就去宣太医。” “别去!”苏菱拉住她的手,道:“我的身子我知道,没事的,不用宣太医。” 扶莺哭道:“这怎么能行呢?这怎么能行呢?” 苏菱低下头,摸着小腹道:“扶莺,今日不比往昔,坤宁宫此时叫太医,无异于是在皇帝面前做戏,我不能拿这孩子来搏同情。” “陛下与娘娘感情深厚,怎会这样想呢?”扶莺攥着她的手,语无伦次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前朝定然焦头烂额,陛下便是想来坤宁宫也抽不出身,您看这么多天过去了,六局一司也没敢克扣坤宁宫的分例,这定然是陛下授意过的。” 帝王一句话,坤宁宫亦可以是冷宫。 苏菱垂首沉默良久,并未答扶莺的话,而是道:“我该用膳了,去准备吧。” 扶莺见苏菱还肯好好吃饭,忙点头道:“欸、欸,奴婢这就去……” 用过午膳,苏菱捂着小腹,看着窗外的芭蕉叶踱步。 不论如何,不论如何,她都得把这孩子好好生下来。 等肚子不疼了,苏菱坐在妆奁前,卸下了发髻上最后一根簪子,朝门口走去。 扶莺拽着她道:“娘娘这是要去做甚?” 苏菱轻声道:“请罪。” 皇后脱簪请罪,这可不是小事,三妃虽然都听到了风声,但却无人敢来看这场笑话。 没有凤舆、没有随从,苏菱着一身白衣,直直跪在养心殿外。 盛公公看着这一幕,莫名觉得胸口发堵,怎么偏偏、偏偏就是皇后呢? 他抚了抚胸口,才回身走入内殿。 苏菱轻握了下拳头,嗓子隐隐发颤道:“臣妾求见陛下。” 她今日来,不为别的,只求他能给苏淮安一个痛快的死法。 默了半晌,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让皇后回去,朕不会见她,也不想见她。” 盛公公立于殿门口,抬首望了眼乌云密闭的天色,朝苏菱走去。 “娘娘身怀龙嗣,这是做什么?”盛公公叹了口气,去扶苏菱的手臂,“平日娘娘待老奴如何,老奴都记在心上,今日,便斗胆劝娘娘一句。” 盛公公道:“娘娘是皇上的发妻,情意自然深重,可再深的情谊,也经不起折腾,娘娘若是为苏家的事而来,那不妨想想,这叛国之罪,究竟判的是谁的国?这情,当真求得吗?” “这陛下也正在气头上啊。” 苏菱看着盛公公。 盛公公低头看着苏菱隆起的肚子,道:“娘娘便是不为自己,难道也不为腹中的孩子想想?” 苏菱仰起头,朝养心殿窗牖的缝隙提了提声音道:“臣妾罪无可恕,无赧面对陛下,亦是没有资格再治理后宫,今日特来交还六宫之权,还望陛下恩准。” 他始终没说话,她也不知跪了多久。 渐渐,青灰色的天好似飘起了绵绵细雨,她倏然听他道:“盛康海。” 盛公公连忙又进殿,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油纸伞。是他常拿的那一把。 她看着那伞柄,神色一怔。 忽然想起了从前的一个春夜,那时她刚有孕,他陪她在御花园踱步,春寒料峭,雨水寒凉,第一冰凉刚落在她鼻尖上,她就被他揽入了怀中,沾了一身他的热气,恁时盛公公慌张送来的,也是这一把。 “娘娘,奴才送您回去。”盛公公道。 苏菱自知她这身子淋不得雨,便垂眸低声道:“多谢公公。” 盛公公将苏菱送回坤宁宫,甫一进门,只听盛公公低声道:“娘娘,陛下口谕。” 苏菱神思一恍,捂着肚子,缓缓跪在地上。 盛公公道:“陛下口谕,从今日起,若无诏令,娘娘不得踏出坤宁宫半步。” 苏菱恭敬道:“臣妾遵旨。” 盛公公道:“日后坤宁宫若是有事,娘娘叫扶莺来吩咐奴才便是。” 苏菱从袖中拿出了一张字条,塞给盛公公道:“烦请公公替我呈与陛下。” 盛公公立马推拒道:“陛下有令,坤宁宫只进不出,还恕老奴不能收。” 翌日一早,养心殿内。 首辅柳文士带领内阁,跪了乌泱泱一片。 柳文士道:“如今民心大乱,苏后早已不堪为后宫之首,臣肯恳请陛下废后,以安民心。” 重臣齐声道:“臣恳请陛下废后,以安民心。”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