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京城如洗的碧空,忽然风起云涌,树叶哗哗作响,凉风混着泥土味。 天色阴沉的根本不似夏天。 萧琏妤慌了神,她回到屋里来来回回踱步,从匣字里哆嗦地拿出一摞银票,“青玉,立即备出城的马车。” 青玉不可置信道:“公主这是想做甚!” 萧琏妤隐隐崩溃道:“青玉,他不可能是反贼,他绝对不会……” 青玉严肃道:“不论苏大人是或不是,证据都已摆在那儿了,殿下,世子若是想活,不会等到今天。” 这些,她又何尝不懂? 萧琏妤闷声道:“青玉,你且先按我说的做。”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出了府。 长公主府到大理寺,只需一刻的功夫,萧琏妤翻身下马,闯进廨房,拽住苏淮安衣袖,颤着嗓子道:“你跟我走。” 苏淮安收回了手。 “我让你跟我走!” 苏淮安看着她的眼睛,喉结上下滑动,千言万语,汇成一句,“答应我,日后,别再做傻事了。” 公主眼眶通红,咬牙不语。 苏淮安行至廨房的案几旁,摘下头上的乌纱,褪下身上的官服,将苏家长子的满身荣耀、骄傲,一一叠好。 萧琏妤看着他缓慢却利落的动作,泪水顺着眼角簌簌滑落。 苏淮安着一身素衣,转身,朝大理寺卿郑百垨,直直跪了下去,“学生注定有愧师恩,有辱先生门楣,今朝过后,郑家门生,再无景明。” 苏淮安三次以额点地,叩谢师恩。 再起身,他拱手作辑道:“愿大人身体安康,桃李满天下。” 郑百垨痛心疾首地看着他,哽咽摇头。 这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十八金榜题名,十九迈入明堂,二十官居四品,他的一生,不该是这样的。 脚步声橐橐而至,大理寺内闯入数十名官兵。 苏淮安回头看着公主,低声道:“待会儿殿下把眼睛闭上,不许看。” 薛襄阳手持圣旨,闯入大理寺廨房,走到苏淮安面前,“罪臣苏淮安接旨。” 苏淮安又跪,萧琏妤瞬间闭上眼睛。 四周阒寂,一片漆黑。 薛襄阳亲自宣读圣旨,一字一句道:“苏家通敌叛国证据确凿,以上,你可认罪?” 苏淮安沉吟半晌,只道:“以上,罪臣无可辩驳,但当今皇后,概不知情。” 薛襄阳早知他会如此说,抬手,厉声道:“上枷,拷锁,带走。” 郑百垨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道:“薛大人。” 薛襄阳回首,冷声道:“时间我已经给郑大人留足了,您也别为难我,留步吧。” 锁链晃动声,声声震耳,小公主的浑身都在颤,仿佛那冰凉的生铁是压在自己身上。 她强忍着没睁开眼。 他不许,她便听他的。 延熙元年的那个盛夏,京城乱成一片,即便苏家长子下了狱,民愤依旧难平,家国危在旦夕,新帝只能御驾亲征。 其间,萧琏妤闯过无数次刑部,她就是执拗地想知道,她活着的每一天,他是否还活着。 薛襄阳起初还劝她,天家公主还是少跟这等罪臣扯上关系,后来见她不听劝,便直接派人在门口盯着,见着长公主府的马车,便直接拦在外面。 日子一天一天过,浑浑噩噩,不知年月。 一日清晨,萧琏妤睁开眼,忽然感觉一阵恶心,直觉使然,她看了一眼日子,七月十九。 她没唤太医,而是偷偷唤了一位民间的大夫。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