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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一辆宝石蓝宝马轿车飞奔在都江市外环公路上。李小龙开着车，后排座位上左侧是燕云鹤，右侧是宋雪海。

    “小李，车速尽量慢点，目的地是幸福花苑大门口的浪潮大酒店。你给足我30分钟歇息时间，我得迷糊一会儿。下午，我一直在审核总公司账目，快把我累死了。”燕云鹤说完，靠在轿车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宋雪海稍微侧过头来，扫描着燕云鹤的面部，他此时才知道美女劳累的模样。于是，他心疼地轻轻叹了一口气，也靠在轿车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他本来是有话要对燕云鹤说的，见到如此情形，也只好作罢。同样地，李小龙本来也是个话匣子，更何况他是绝对不会错过与燕总直接对话的机会。但是，今天他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好像燕总不只是疲惫了这么简单，她脸上明显的显现出一丝犹豫，这种犹豫的表情，很多时候预示着燕总可能要发泄心中怒火，李小龙还知道，心事重重的燕总连一点说话的兴趣都没有。如果此时他再多说一句话，都有可能惹得燕总不高兴，后果则不好估量。

    他李小龙是听说过的，燕总平时很少发脾气，但是，一但有人惹怒于她，她会给予疯狂地回击，而且往往令人难以接受。于是，他不再言语半句，即刻将车辆驶入最外侧的慢车道，放慢车速至30迈左右，轿车即刻平稳了许多，他打开空调，一缕暖暖微风环绕车内，他开启音响，一组轻音乐充盈着座仓，他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车辆，唯恐噪音惊动了睡美人。

    此时的燕云鹤，已脱掉了平日的职业装，上衣穿的是一件小翻领米黄色毛绒毛衣，下身穿的是一件墨绿色条绒裤，唯一保留的是她那刚刚盘起来准备迎接春节的美丽黑发，她准备的外套是一件紧身红色羽绒服大衣，既算不上高档，也不失宴请礼貌，那羽绒服大衣此时正盖在她的身上，薄薄的小翻领米黄色毛绒毛衣紧贴在她身上，颈部拉锁一直拉至顶位，高高突起的LF微微随车颤动，温暖的服装、温暖的表情、温暖的空间，好美丽的燕总。

    如今的宋雪海已是今非昔比。自从他来到物业公司上班，受公司员工的影响，尤其是在美女老总燕云鹤的感召改造下，日常装束讲究了许多。他总是留着寸头，佩戴着防晒偏光大黑镜框的眼镜，把胡须刮得干干净净，出行时手中从不离开职业包，戴着白色的礼仪手套。他除了拥有一套灰色大翻领风衣、一套燕总配发的蓝色高档西服外，自己又添置了一件深咖啡色‘将军呢风衣’、一套价值不菲的黑色西服、一件千元的深灰色毛绒内衣和多件衬衣西裤。穿上这些衣服，用‘老来俏’形容他，一点都不为过。此刻，宋雪海穿的正是那件将军呢风衣，内衣穿的正是那件深灰色毛绒上衣，下身穿的是一件黑色西裤。

    对于李小龙而言，开快车是他的强项和专利，但是开慢车考验的正是他的技能和耐心。此时，他不管道路如何宽阔、平坦，也不管车外如何的车少人稀，都得慢慢地前行。因为他要保证燕总足够的歇息时间，而且既不能停车，又不能绕道而行，这就是她对我李小龙的考验。于是，继续的放慢车速，直到降至25迈。此时的宝马车已经是超慢超平稳了。

    “好了，歇息了一会儿果然清爽了许多。小李，我们到哪了？”

    “距离目的地还有七八分钟路程。”

    “那就不用耗费时间了，放开车速前进吧。”燕云鹤说。

    “燕总，你这么快就歇息好了？”宋雪海问。

    “是呀，我就是这样，困意来得快去的也快，有了这二三十分钟的闭目养神，的确管用的很，一下子就让我精神饱满了。”

    看到燕总表情明显地好转，说话语速也恢复了正常，而且她还有意地想多说几句，宋雪海的交谈欲望即刻直线上升。

    “燕总，你这是为什么事没能午休呀？”

    “还不是为了总公司年底决算赶进度，好让员工们尽快拿到全年的兑现奖。”

    “那是否已经完成了那个总公司年底决算？”

    “当然。怎么宋书记突然关心起这事来？莫非你有事要说。”

    “我什么事也没有，我就是想确定，燕总的心思是不是还在总公司事务上。我是怕谈话打乱了你的思考。那我可否借机再多聊上几句？”

    “宋书记什么时间也学会吞吞吐吐、谨小慎微了，好吧！有话想说，那你就尽情地说吧！”

    “我就是想问，总公司决算是不是有了结果？而且这个结果，燕总并不满意。我说的对不对？”

    “嗯！”

    燕云鹤侧过头来看着宋雪海。那心思是想，这个你也看出来了？好一个宋雪海，你不仅口才好、文笔好，你还有个好眼力呀，能通过观察对方表情，了解对方的心态。

    “那决算的情况可好？”

    “不算太好。用简短的一句话表示之，‘经济效益长三寸，道德纪律退半尺’。”

    “噢，这话怎么讲？”

    “经财务总监核算，各分公司经济收入基本达标，但是各分公司存在问题也不少。近两天时间，我带着石助理、马总监、何总监一行4人跑遍了4个分公司，随意集中了部分公司员工，进行了‘分灶吃饭’两年来的首次民意测评，结果是，员工意见较大，匿名信、告状信整整装满了两个档案袋。气死我了。4个分公司‘一把手’，出了3个半YG。我打算春节过后全部的给予辞退！然后，在全公司范围内重新公开招聘竟聘上岗。正好，我想听听宋书记的高见！”

    “燕总，你太抬举我了，我哪里有什么高见。”

    “谁不知道你宋书记见多识广，点子一定很多，不妨说说。就当是向我提个建议吧！”

    “那我倒想说说个人的意见。对与不对的还请燕总指正。其实，解决问题的方法历来是多变的。关键在于利弊的权衡。我现在还想问燕总的是，你敢肯定这些问题的主要责任就在‘一把手’身上吗？不良的社会风气会不会是主要的形成原因；那些拉拢腐蚀物业公司干部的女性没准是有背后操纵者的；那些匿名信、告状信就没有诬告夸大的成分，你敢肯定这次公开测评没有人身攻击的因素。所以，凡事在定下决心之前，都要进行认真的调查核实，最起码得给他们一次申辩的机会。依我之见，只要他们没有触犯公司章程，没有构成较大的经济问题，仅是一时的YD行为，还是可以留任的。你不妨对他们进行一次惩戒性谈话，或作出一些经济处罚，还可以考虑岗位互换。你就没有考虑过，他们个人的感受，没有考虑过公司培养出这几个经理，也是不容易的，培养和培训成本是不容忽视的。再说，即使你换了别人，未必就比他们好，或许还不如他们。燕总，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呀？”

    “宋书记说得非常好。还是你考虑问题比较周全。我也是一时气急才有了这些想法。那好吧，就等春节过后，我再一一的进行调查核实，区分不同情况，作出正确的处理。谢谢宋书记的不吝赐教。”

    “我也就那么一说，不一定就正确呀。仅供燕总参考。嗯，我们到了。燕总，请吧。”

    “终于到孙晓建老部队驻地了。走，我们一起到招待所里看看吧。”燕云鹤说着下了车。

    紧跟着宋雪海也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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